眼圈冒红，甚至有泪水都流了下来时，他才缓缓开口。

“成悦。”

贺五未改名前，叫成悦。

贺五似乎也觉着自己反应过激了，赶忙擦干了眼泪，笨拙又惊慌的动作，令邬苏微微一笑，“果然还是没长大啊。”

贺五窘迫起来，擦泪的动作利索起来，他背过身，声音凶狠又羞愧，“不准笑我，都怨你！”

“是，都怨朕。”

邬苏抬起脚想靠近他，可又迟疑着落了下来，他褪去了脸上的笑容，缓缓道：“别委屈了，朕让你去。”

清楚了他的话，贺五呆住了，猛地转过身，正好对上邬苏含笑的视线，这让他坚定的去边关的心忽而踌躇起来。

可下一刻，邬苏的话令他的迟疑瞬间消失，并且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成悦，朕从不骗你。”

………………

大陵。

今日早朝，百官震惊，就连太子与顾燎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只因煊惠帝，他要御驾亲征。

此话一出，太子与顾燎暂时未动。可立刻就有大臣出来阻挡，“陛下，这可万万不可啊！”

煊惠帝很不悦，阴着脸问，“有何不可？”

二十年前南照的那场偷袭就足以明了。可此事牵涉到先皇后，百官不敢提，只能含糊其词。

“陛下，战场太危险了！”

“朕抵得住。”

“陛下，刀剑无眼，您乃九五之尊，怎能亲赴……”

“朕不怕。”

“陛下，您若御驾亲征，国事无人……”

“有太子，太子可留下。”

至此，殿中一默，鸦雀无声。

所有大臣包括顾燎都齐齐朝太子望去，那眼神就好像在，既然提到了您，您就出来两句呗。

太子虽心领神会，却也不着急，眼神无辜又淡然地望向了煊惠帝，“父皇，这可不可。”

“为何？！”连他都出来呛声，煊惠帝一拍龙椅扶手，怒意汹汹。

见他发怒，众臣心中一抖，勾下了头。

顾燎依然昂首挺胸，丝毫不惧，“父皇息怒。”

煊惠帝脸色缓和。

前方的太子气定神闲，缓缓道：“儿臣也想去边关。”

“……”

殿里又是一默。

这就是你的理由，太子殿下？不可能啊啊！那些怕父皇受伤不如让儿臣去儿臣愿为父皇赴汤蹈火的感人肺腑的话呢！！！令人潸然泪下的父子情呢！

众臣心底波涛汹涌浪潮翻滚，就是接受不了太子的辞，于是又齐齐去望顾燎，二皇子，看你的了！

顾燎面无表情，暂时没什么要的意思。

于是，煊惠帝将注意打到了他身上，道：“那就让燎儿留……”

“不可，父皇。”顾燎义正言辞理由充分地拒绝了，“儿臣常年驻扎边关，对其了如指掌，可对朝堂之事甚为陌生，儿臣万不敢坏了父皇辛辛苦苦……”

一大通话下来，得比太子情真意切多了，但中心思想其实还是一样的，我不留这，我要去边关。而且他的架势还比太子强硬，那一脸的谁也不要拦我的表情太明显了。

那，如此境况，就比较尴尬了。朝中都知晓，三皇子顾钺出宫遍寻名医治病去了，可就算他在，那也不能将国事交给一个病秧子啊。

僵持了一会儿，众人看看煊惠帝，瞄瞄太子，瞅瞅顾燎，也不知什么好了。又过了一会儿，才有大臣开口，“那不如陛下再同太子殿下二皇子商量一下……”言外之意，你们父子再商量商量，我们就不搀和了。

煊惠帝憋了一口气，好半响才吐出来，“此事再议，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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