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蒙住了自己，闷声闷气地对他道：“睡吧，我困了。”

别的可以不说，但有个问题他必须得问，“那你原谅我了吗？”

九幽知道她要是不回答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彻夜难眠，因此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道：“原谅你了。”

嘁，她就没真生气好吗，就是炸一炸他罢了，虽然有那么一丢丢不顺心，但结果总体还是令人满意的。

尚锦时心上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隔着被子抱住了九幽。

他以为，经过今夜这一番谈话，他和九幽又能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没想到，每当他想更进一步时，便被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俩的亲密举动就仅限于拉手拥抱，连亲亲都不行，就跟他之前躲着她时一模一样。

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可这本来就是他自作自受，怪不了任何人，他只能逼迫自己当个圣人，不去想更亲密的事情。

起码还能拉拉手，抱一抱呢，他该满足了。

只是，尚锦时没想到这一忍，就忍了一辈子，忍到了他俩白头偕老，真忍成了圣人。

他现在的身体到底只是普通人类的身体，不比九幽体内有灵族的血脉，活到九十九时便再也撑不住了，注定要先九幽一步而去。

看着回光返照的尚老爷爷，虽然头发白了，但瞧着还很年轻的九幽还有心情笑，“九十九岁，九九，长长久久，好数字。”还应了她名字里的第一个字呢。

尚锦时也笑，“这么说，我死的还真是时候，再迟几天，就满一百了。”

笑了一阵儿后，他问了一个问题，“看在我快死了的份上，我能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吗？”他以前不问，不过是觉得这个不重要，只要她是她就好。只是现在，他突然想知道了。

“那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那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能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吗？”九幽一点儿都不吃亏。

这个问题让尚锦时沉默了几秒钟，但很快，他便笑着回答了，“我的名字，你不是已经叫了一辈子吗？锦时，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因为是她起的名字。

他生出意识时，各个位面都是空荡荡的，谁又有资格给他取名，后面走到主神这个位置，身边的都是下属，就算他有名字，也没有人敢喊，他们都喊他大人。

当了这几世的人类，拥有过好几个名字，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她起的名字。

所以，它以后就是自己的名字了。

无论她走到何方，总不至于将自己起过的名字给忘了吧。

哪怕尚锦时没有多解释什么，但九幽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因此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回答了他的问题，“那可就巧了，我的名字，你不是也喊了一辈子嘛，不过，得将前面的玖字改一改，改成九十九的九。”

“玖幽，九幽，我记住了。”尚锦时说着就忍不住笑了一下，为的是他俩在这个位面上的默契。

九幽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有气无力，知道他现在连说话都开始吃力了起来，便道：“行了，你别说话了，安静一点。”说完，九幽将头靠在了他肩膀旁，然后手摸索到他手的位置，与他十指紧扣。

尚锦时听她的话，接下来真的没有再说什么，在他忍不住要闭眼时，便听见她道：“这次离开后，便回你该待的地方去吧，不要在这个位面逗留，等我去找你。”

听到九幽的前半段话时，尚锦时抓着她的手紧了一下，但听到后面，他又放松了下来，轻声应了一个字，“好。”

说完，他的手便垂了下来，气息也渐渐消散。

九幽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等到太阳渐渐落山，月上中天之后，才从这副人身中脱离出来。

看着阳台的躺椅上依偎着的两个身影，她撑开手里的紫玉折扇，扇了一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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