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冉哑然，她明白这种感觉。

柳焕诚正在通过她，去缅怀另一个人。

另一个早已不在人世的人。

那是只有死别才能带来的悲伤，叶冉明白，但却没有点破。

“想必这位故人一定让柳老先生很挂念吧，我也有一位去世了的故人，他的音容笑貌我已经记不清了，难为柳老先生还能记住。”叶冉语气不缓不慢，像是在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柳焕诚并没有打算继续说关于外貌的事情，只是凝视了叶冉的脸庞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叹了口气。

“我的那位故人也是个倔强的人，要是知道我来找你，肯定会不高兴的吧。”

柳焕诚带给叶冉最多的感受就是沉稳，沉稳得仿佛像是一樽石像。

叶冉失笑，将酒杯与柳焕诚的酒杯碰了碰。

清脆的响声，若是在别人看来必定是轻浮的举动，但叶冉脸上爽朗干净的笑容没有让柳焕诚放在心上。

“柳老先生，您今天要是找我闲聊的话，我很荣幸，不知道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柳焕诚抬手示意叶冉不用再添加酒水。

“我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没有老眼昏花，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是以后我有什么能够帮上你的，随时来找我。”柳焕诚说完，将手上的一个白玉扳指取下来，放在了灯红酒绿之下。

叶冉光是在昏暗光线里，就能够看清楚那个扳指的成色极佳，恐怕价值不菲。

她没有含蓄，直接将扳指拿起来，象征性的说了一句：“这么贵重的东西，柳老先生出手真阔绰啊。”

柳焕诚站起身，走的时候缓缓说道：“东西再名贵，落在不会用的人手里，也只是几个臭钱罢了。”

听到柳焕诚这么说，叶冉心中不解，之前从来都是没有过和柳焕诚的交集的，现在柳焕诚突然出现，叶冉一时间都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了。

看着手里面的白玉扳指，叶冉思绪复杂。

直到晚上回到家里，叶冉才卸下一身疲惫，时间太晚，女佣都已经下班回家。

叶冉也懒得开灯，借着外面的路灯，走到厨房里面，打开冰箱就靠在灶台前面，打开一罐冰牛奶喝起来。

“大晚上喝这么冰的东西，到时候肚子疼你又不舒服。”黑暗当中，是秦牧之走来的声音，温和当中隐约还有疲惫的意味。

叶冉被冰箱内的光线晃了眼睛，没有注意到起夜的秦牧之。

“没事，太口渴了，等不到开水烧好放凉。”叶冉关上冰箱门，在黑暗里摸索到电灯开关。

等到眼睛适应了灯光，叶冉才发现秦牧之原来离她这么近。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叶冉后退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一些。

秦牧之眼底有些乌青，看样子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面对叶冉关切的声音，秦牧之勉强笑笑说道：“是公司上面有点小状况，之前没有处理好遗留下来的，小问题。”

叶冉想到之前秦牧之在国外的种种，因为她身体的原因，秦牧之是一句都没有提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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